可王爷想过没有?若就此罢手,待陛下回銮,我们究竟是什么下场吗!
义忠亲王缓缓抬眼,嘴角扯出一抹惨笑。
他怎么会不知道?
——去年那场谋划,他暗中挑动江南商帮串联拒税,又使心腹在朝中弹劾皇帝苛政,原以为只要逼出那份“罪己诏”,便能联手言官逼皇帝退位......可最终呢?
——贾天戈大军南下,血洗扬州。
——如今太上皇的“放权”,这不就是亲手给皇帝递上了......清理门户的刀!
这段时日里,义忠亲王的日子如同油煎火烤。
自太上皇放出放权的风声后,他就像被架在炭火上炙烤的活鱼,每日都在挣扎与煎熬中度过。
寝殿里的帷帐终日紧闭,可那些窃窃私语似乎是无孔不入般——钻入他的脑海!
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,但凡听见廊下有脚步声逼近,都会惊得从榻上弹起。
常翰飞见义忠亲王眼中恨意闪动,陡然上前一步低吼:
“王爷!您莫不是以为,陛下回京后还能容您......”他猛地顿住,腮帮咬得发硬,“您和我,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——”
“如今陛下南下,天京城只剩太子监国......”常翰飞眼角抽搐几下,嗓音如同淬了毒,“这恐怕是......我们最后的机会了!”
面对常翰飞这样的逼问——
义忠亲王猛地站了起来,双眼充血,面色狰狞,一把揪住常翰飞的衣襟,怒吼声几乎要将密室震碎:
“那你告诉本王!本王该怎么办?太子怎么办?那贾天戈又该怎么办?!”
他唾星横飞,额头青筋暴起,手掌因暴怒而颤抖。常翰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得一时说不出话,衣领被攥得褶皱变形,喉咙都被勒得发紧。
“王爷息怒——”
常翰飞艰难喘息着开口,但义忠亲王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,继续咆哮:
“你说得轻巧!那是贾天戈啊!
那个疯子连女真人都灭干净了!
你以为京营十万大军是他娘的摆设?
你信不信皇帝在江南前脚驾崩,他后脚就能砍了本王的人头挂在城门上!”
常翰飞的眼神依旧阴鸷,尽管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荒谬,但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——
“王爷......”他嗓音嘶哑,却仍竭力维持镇定,“贾天戈再强,也不过是个臣子!太子再尊贵,终究是个没经过事的娃娃
他们两个本质上都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娃娃啊!只要我们谋划得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