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下一刻齐悦娘就语气低沉,左右为难的开了口,“你二嫂到我房里说了两日,只说让母亲出来与孩儿们见见。我只说父命在上,万万不敢,奈何你二嫂软磨硬泡,硬是固执己见。”
说到这里,齐悦娘缓缓抬头,“而今守着小佛院的人,因着父亲和海叔出去,我虽能说动一二,可这般大事儿,我哪里敢?”
“那大嫂把父亲抬出来搪塞二嫂,她若要去见,只管拿父亲的亲笔书信,你见字让门。”
“嗐!”
齐悦娘扶额,满脸无措,“你二嫂是这般好打发的?定然不是。她只说自己如今式微,不得能耐,仰仗嫂子过活,只求姑侄见一面,几个孙儿也想着祖母呢。”
“……那大嫂的意思?”
齐悦娘想到过往与那嚣张跋扈的婆母相处的岁月,也只觉得厌烦,可终究纲常伦理在此,父亲能心狠,她一个儿媳,真能翻出旧账讨伐婆母不成?
自是不能。
“你二嫂闹得实在凶狠,偏偏你二哥不管不顾,昨儿我才要与你二哥通个气,他倒是好,借机走了个干净。”
“大嫂,这事儿你不能应下,不然回头来父亲也是要问你职责疏忽的。”这府里上下,谁不知道公爷厌烦老夫人,二人相看生厌,再者说来,“前头大舅、三舅在时,父亲也不曾放老夫人自由。”
宋观舟这话说得直白,老夫人亲生兄弟们都不顾,用得着她一个儿媳操心吗?
“可是,听得说母亲许久不曾出门晒过日头,问了守门的婆子,只说身子一般,年岁大了,总有些不喜行走。”
小佛堂跟前有个小院子,巴掌大,能走到哪里去?
“我家钦哥儿这几日身上不适,高热几次,都想见祖母,说来母亲与父亲不合,做了些许错事,可在三个孙儿跟前,从来都是呵护备至。”
宋观舟约莫能感受到齐悦娘的心软。
“嫂子,这事儿你来问我,我也没辙。”她不失礼貌浅浅一笑,“大嫂知道,我从来不管这些事儿,老夫人……,她亲生儿子亲生兄弟都置若罔闻,反倒是娶了两个好媳妇,惦念着她。”
齐悦娘抬头,看到似笑非笑的宋观舟,复又低头。
“我知道母亲待你多为苛责,其实待我何尝不是一样——”宋观舟淡淡一笑,“不一样,她是要我的命。”
这……
直到这时候,齐悦娘才反应过来,宋观舟对婆母是怨恨多过气愤,从前她以为只是婆媳不合,如今一瞧,倒是自己寻错人了。
立时摆了笑脸,“罢了,如你所言,世子与老四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