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女紧紧抿唇,也试着去挣开绑在手上的布条,但那布条绑得太紧,像是要勒断他手腕似的,他根本挣不开。
不知过去多久,营帐外的声音总算是渐渐消失了。
天色都快黑了。
唐今重新回了营帐里,在角落里提出一桶备用的水,洗了洗手。
她的手上有血,当然大部分都不是她的。
在洗去了表皮沾到的,唐今看了眼那又从她的关节上深处,顺着水迹晕开的红色,才发现自己的手也受了伤。
身后有道视线还一直看着她。
可唐今现在也不想看他。
先前是因为她不明白,还不懂,所以想躲他。
现在,纯粹是出于对他的怒火。
找出几块干净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,唐今起身就又要出去。
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,那一直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胡女忽而张口,喊了她一声。
唐今没有停下脚步,继续要往外走。
可胡女也好像有些认真,加大了声音喊她:“唐今!”
唐今并不想回头。
她真的很生气。
生气胡女就是想找她回来,想要她别再躲着,为什么不能好好跟她说,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。
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。
只要做,就一定会用最尖锐的那种办法。
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,让事情如他所想的发展,他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。
没有这样欺负人的。
唐今看了胡女一眼,掀开帘子,大步离开。
她身后,那本该再喊住她的胡女却愣了。
不是因为她走了。
而是因为她走前看他的那一眼。
那双浅色的眸子还是那般澄澈。
可她的眼眶,是红的。
蓦然。
胡女眼睫颤了一下。
他低头,去看自己的心口。
那里,像是一整颗心脏都蓦然踏空,从高空上坠落,一阵一阵地收紧,一阵一阵地空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