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襄,若是闭门自守,则大势已去,依属下之见,非但不能退,还要大张旗鼓迎战,公英略威名振于天下,元显怀天下之怨,刘牢之坐视妖贼攻打京口,人心尽失,若兵临近畿,朝廷诸军土崩之势可翘足而待!”
这一战不仅是战场厮杀,还有朝局和人心。
司马元显上位之后,穷奢极欲,夺了亲生父亲司马道子的权,还将其流放,一道征召“乐属”令,弄得三吴八郡尸横遍野。
朝野上下对其不满者大有人在。
而刘牢之名气虽大,这两年也不知是被权势迷了眼,还是人老昏聩,接连出错,连京口都不管,北府诸将早就对他一肚子的怨气。
不过话是这么说,要跟刘牢之硬碰硬,桓玄心底实在没底。
见他还在犹豫,卞范之继续劝道:“刘牢之反复无常,小人尔,主公可记得王恭之事?”
“王恭!”桓玄眼神亮起。
王恭起兵声讨司马道子,桓玄也参与其中,怎会忘记王恭是怎么败的?
卞范之眼中冒着幽光,“刘牢之在山阴按兵不动,早与朝廷生出嫌隙,可派何穆游说于他,事成之后,建康以东归他,建康之西归我,北府西府同掌权柄,刘牢之贪鄙,必定应允!”
桓伟一听立即就不愿了,“刘牢之一介寒门,不过是谢家养的狗,凭什么与我桓家并列?”
卞范之笑道:“此权宜之计尔,刘牢之若生异心,北府自乱,司马元显非西府之敌!”
“妙计、妙计,我若能入主建康,到时候就由不得刘牢之了,立即派何穆去游说刘牢之!”桓玄精神一震。
“司马元显不休养生息,反来谋我,乃是自寻死路耳。”卞范之每一句话都是冲着朝廷的要害去的。
朝廷现在的隐患显然要多于西府。
西府至少休整了三年,朝廷一直陷入妖贼之乱中。
“狭路相逢勇者胜,我就跟司马元显赌上全部家当!传令,大军东下,决一死战!”桓玄是樗蒲高手,不缺孤注一掷的决心。
荆襄诸军并起,顺江而下。
但毕竟是与朝廷为敌,此时西府军上下士气低迷,皆有畏惧之心,毕竟西府是朝廷的西府,桓玄虽然威信极大,但毕竟掌权时日太短,年纪太轻。
桓玄也忧心不已,谋划的再好,变数实在太多,稍有不慎,就会满盘皆输。
大军自江陵行至夏口,未见朝廷大军动静,再顺江而下至寻阳,朝廷大军仍拖泥带水,就连刘牢之也故态复萌,在洌洲按兵不动。
刘牢之按兵不动,其他两路人马也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