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统计和比对,完全可以通过程序来分析,周至只需要组织李一佳和黄瑞山写出需求书,将程序研发任务交给相关小组,甚至都不需要太高深的编程能力,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。
即便是只完成了这样一小步,就挖掘出了很多的问题,脉络梳理明确之后,能够发现以前很多大家想当然成立,但其实却并不成立的逻辑关系。
由此就可以发展出许多的研究方向。
比如声母和韵母的重新划定,以及单韵母和复韵母的重新解释。
以《平水韵》的“上平四支”来举例,这一个韵部当中,集中了“支”“垂”“仪”“诗”“碑”等,都在一个韵部里,却和“上平五微”当中的“微”,“辉”,“非”等字分列。
当关系梳理出来之后,规律就出来了,“上平四支”各自的读法,应该是类似普通话的读法后面再加上一个i的发音,比如“碑”,其实是读作了bo-i,“垂”,读作“su-i”,这样一来,“上平四支”这一部,收集的其实是当时韵尾为i的汉字,和“上平五微”当中的“微”mei,“辉”fei,“非”fei,的确是存在非常明显的区别的,因此分别列为两个韵部,一点毛病都没有。
当然这样的理解方式和方法在以前也有学者们提出来过,但是有争议,好些学者对于这个区分,根据自己掌握的学识进行过不同的解释,现在周至厘清了脉络和相互之间的应证关系后,可以将这个问题给明确下来了。
这可不是小问题,这个问题在唐代宋代完全不是问题,可到了元代,大家就发现自己说的话和韵书对应不上了,然后越往后大家发现差异越大。
中间大家做出了不少的修正,和调整,根据字音的后续发展,将以前的韵部或并或分,将之变得适用,然而等到了清代,当声韵学家们引入了声韵变化这个概念,将小学之学发扬光大起来后,突然发现,只根据韵书去反推中古字音的正确读法,已经成为一个大难题了。
因为流传下来的信息只有文字,没有实际读音,相当于只有字典,有音标,但是没有人知道准确的读法,这本身就是一种“前提条件不充分”,只能根据现代发音和留存典籍去猜测和推拟了。
文科的悲哀就在于前提条件的不充分不固定,囿于各自掌握的知识不一样,方法不一样,得到的结果也就不一样,许多问题很难得到统一的,惟一的标准答案,只能形成为多个解释方向,由此产生各种学派。
周至不能说自己就绝对正确,但是毫无疑问,他的做法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又进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