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平安符,垂着眼睫,双手递到谢观澜面前,“前几天四哥哥陪我去慈云寺,我在观音殿给祖母和爹爹他们都求了平安符,这一道符是长兄的。”
谢观澜看着平安符。
小姑娘的心情比天气还难猜,上回在府门前莫名其妙地闹脾气,现在又自个儿好了。
他接过。
指尖轻捻着平安符,他慢条斯理,“包括杜广弘在内的三十八口人,尽皆被我的心腹屠戮殆尽。似我这等刀尖舔血草菅人命的人,观音会保佑吗?”
闻星落面色平静,“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,却也知道‘斩草除根’的道理。咱们与杜家是血仇,既然总要死一个,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?更何况杜太守身为朝廷命官,却为了私人恩怨毁掉堤坝,不仅浪费大量人力物力,还造成了不小的伤亡。这等官员,与国之蠹虫有何分别?依我看,他是死不足惜。”
谢观澜挑了挑眉,玩味道:“按照宁宁的意思,我杀杜广弘,是为民除害?”
“怎么不是呢?”
听着少女清脆的回答,谢观澜轻轻笑出了声。
他把平安符递给闻星落,“为我佩戴在腰间。”
那平安符做得精巧,是用一小块桃木精雕细琢而成,底下缀着鹅黄穗子,可以挂在房中也可以用作饰品。
闻星落道:“烦请长兄起身。”
谢观澜起身,随手理了理衣袍。
闻星落低着头,把平安符郑重地佩戴在他的腰间。
青年身上的檀香气息很浓,叫她有一瞬间的呼吸凝滞。
指尖触及到青年的腰。
即便隔着锦衣衣料,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结实坚韧的肌肉,灼热到仿佛要烫伤她的指尖。
那是和女子的身体,截然不同的触感。
闻星落一触即离,拉开与谢观澜的距离,“好了。”
谢观澜摸了摸平安符。
余光瞥见少女始终低垂的眼睫,他顿了顿,直白地问道:“我自问在荒村的时候不曾苛待过你,可你近日为何总是不肯直视我?”
青年身姿颀长,覆落的阴影几乎笼罩住了闻星落,令她像是一头被困住的小兽。
闻星落捏着手帕,“没有。”
谢观澜眉骨下压,缓缓朝她逼近,“闻宁宁,我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人。”
闻星落沉默着步步后退。
正僵持之际,谢拾安端着一盘枣泥糕兴冲冲回来了。
少年单纯活泼,像是没心眼的小狗。
他丝毫没察觉到垂花厅里诡异沉重的气氛,一边吃一边挤到两人中间,举着枣泥糕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