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点着油灯,门口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小崽子。
那洋人斜靠在炕上,眼睛微闭,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。
我们一进来,坐着的小崽子赶紧站了起来。
洋人睁开眼看了一眼,也没理我们。
马骏回头说:“你瞅瞅吧,就是他。”
我上前两步,走到炕边一看,这洋人果然是金发碧眼大胡子,也是满脸麻子。
这时,他忽然嚷嚷了一句什么。
我扭头问:“老钱,他说啥呢?”
钱麻子一愣:“他说的也不是日本话呀。”
“我听着,感觉是骂我呢。”
“你瞅瞅,他龇牙咧嘴翻白眼儿的样子,肯定是骂咱们呢。”
我扭头问马骏:“这兔崽子平时就这样?”
“也不是,一开始老实着呢。可能是这些天没人跟他说话,憋傻了。”
我也不想跟他一般见识,扭头说:“咱回去吧。”
没想到,连水月摇摇头:“马大当家,你们都给他用过啥刑?”
“也就是抽过鞭子。”
连水月忽然拔出短枪:“咱们也不知道他是真是假,万一会说中国话,装聋作哑咋办?这样吧,我数三下,打他右耳朵。”
马骏有些懵,扭头看着这个洋人。
连水月倒是没看他,一边拉枪栓一边数:“一,二——”
砰的一枪,子弹擦着洋人的右耳朵尖儿,打在了后面的泥墙里。这洋人愣了一下,嗷的一声趴下,躲在墙角大喊大叫起来。
连水月这才点点头:“他可能确实不懂中国话。”
马骏在旁边竖起了大拇指:“连姑娘,你真是古今天下第一聪明,还够狠,这洋鬼子得吓得两天睡不着觉。”
钱麻子上去拍拍这洋人,大声说:“你要是能听懂我们的话,还是早点儿招,不然老受罪了。”
洋人还在嗷嗷叫,我们也不管他,一起出门,往回走了。
此时天已经黑了,回到魏百万的院子,到处都点着灯笼,十分敞亮。
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来说:“马爷,酒席安排好了,我刚想去请你们呢。”
马骏摆摆手:“走吧,确实也饿了。”
门口站着几个小崽子,两人留在原地,剩下几个人走在前面,领着我们穿过前院,来到了二进院子。
正屋外挂着灯笼,几个小伙计正忙着用托盘往里端菜。
魏百万拄着拐棍站在门口,招呼着我们赶紧进屋。
屋里没有电灯,点了不少大蜡烛,还算亮堂。进屋一张八仙桌,摆满了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