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快黑时,钱麻子和徐管家终于回来了。
他们一进院子,我就瞅见徐管家耷拉着脸,显然有些不高兴。不用猜也知道,又花钱了。
钱麻子把马送到后院,招呼我们进屋,点上灯,把几个油纸包打开,里面都是吃的。
徐管家坐在一边,叹了口气:“按你们这个吃法,再大的家业也得吃穷了!”
钱麻子摆摆手:“行了,都唠叨一路了,你不嫌烦?该吃吃该喝喝,别想那么多。”
“先别急着吃,你把咱今天看到的,抓紧说说呗。”
“急啥?来来来,边吃边说。”
我们几人围在一起,钱麻子和徐管家一人一句,说他们一整天时间,把镇子逛了一圈,还真有些发现。
整个镇子四周的老城墙都在整修,还有不少军需物资运进来,应该是防备民主联军的进攻。
钱麻子他俩转了一圈,发现城墙西南角拆了一个很大的缺口。打听一下才知道,两年前有土匪攻城,从外面把这段城墙炸开过一个洞。
以前就是随便修补了一下,国民党驻军可能觉得不安全,就命令商会出钱,组织民工把这段城墙扒开重建。
对于我们来说,这绝对是个好消息。
钱麻子说完,喝了口水,徐管家忽然补充说:“但是也有麻烦,晚上好像有几个商团团丁站岗。”
我点点头:“这不算大麻烦,老钱,往那去的路,你探过了吧?”
“来回走了两趟,大路肯定不方便,有小道儿可以绕过去,也不算太远。”
这时,罗老九忽然说:“我也打听出来一件大事儿!”
钱麻子赶紧问:“啥事儿?”
“半晌午的时候,从院子里出来一个小崽子,到外面那个小饭店转悠一圈,又回来了。下半晌,有个老头跟我说,那是他儿子开的饭店,生意不咋滴,今天接了个大活。”
“往院子里送饭?”
罗老九点点头:“让饭店提前准备好,明天晚上要一大桌子酒席,半夜送过去。”
钱麻子扭头对我说:“肯定要来个啥大人物,亲自审问唐纳德,所以才整一桌酒席。小刀,好机会啊!”
徐管家一听,当即坐直了身子:“你们这意思,明天就能把少爷救出来?”
我们都冲着他点了点头。
他当即松了一口气,起身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酒。
“伍少爷,我家少爷可能是命里有这一劫,过去了,这辈子就顺风顺水了。不管怎么说,都得感谢你们,讲义气,心善,除了不太会过日子,啥都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