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半拉子在电梯里扒拉一阵子,把胡大彪扛了出来,轻轻放在麻袋旁。
说实话,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场景,胡大彪浑身都是血,连判断他哪里受了伤,都有些困难。
我蹲在他面前,大声说:“胡大彪,老胡,你咋样了?”
李半拉子走过来:“胡大彪,快起来,你个怂货!”
胡大彪慢慢摆了摆手:“起不来了。”
“别他娘的怂啊,大老爷们的,这点伤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“半拉子,我可能——可能要睡得久一点儿。”
这时我才发现,胡大彪的鼻梁骨已经碎了,应该是被子弹扫了过去,他的两只眼睛血肉模糊,可能看不见了。
我一边检查他的伤,一边说:“老胡,你可得给我撑住了,咱们的任务还没完成,你还想歇着了?”
“刀爷,等你回去了,告诉许团长,还有我师父,我没怂,走得像个爷们儿。”
李半拉子已经从包里掏出纱布,开始给胡大彪包扎眼睛,嘴里嘟囔着:“没怂个屁!要是我,有一口气儿,都得爬起来继续走。你能起来不,只要能起来,我背着你走,你师父是军医,能治病……”
胡大彪的肚子上挨了一刀,把棉袄都浸透了,我只能暂时用棉花塞住伤口,扯下他的腰带缠住。
李半拉子还在啰嗦,认识他这么久,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能说。
这时,连水月走了过来,蹲下看看胡大彪的伤口,低声问:“还能走不?”
胡大彪深吸一口气:“我看不见了,不能耽误你们的事儿。”
“老胡,你问半拉子同意不?”
李半拉子也不说话,扶起胡大彪,让他搂着自己的肩膀,跨过麻袋,进了电梯。
我们也背起包,跳了进去,钱麻子拉上电梯门,按动按钮,电梯晃动一下,慢慢往上走了。
连水月一边往枪里压子弹,一边告诉我们:“上面什么情况,咱们不知道。小刀,把这些尸体堆起来,咱们都躲在后面,上去之后,要抓紧往外冲。”
这时,钱麻子忽然打开了背包:“水月,这一包的手榴弹,够用了吧?”
“你啥时候——”
“我早就说过,咱这个队伍,离不开我。”
连水月终于露出了笑容:“对,还得是靠你老钱啊!”
电梯的速度很慢,我们赶紧把里面的尸体堆在门口,然后把长短枪压满子弹,都趴在了后面。
钱麻子拿来了一大包手榴弹,就算上面有敌人守着,这些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。
趁着电梯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