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的记号,于是转而往东走。
当天晚上我们休息的时候,水田总算醒了,他也没多问,先喝点水,然后吆喝着饿了,吃了一大饭盒的米粥。
吃饭的时候,他看着自己的左臂,时不时陷入沉思,似乎忘记了怎么回事。
直到吃完饭,这家伙总算是回忆起来了,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,大骂:“混蛋翻译,不是说好了剁手吗,我还给你画了一条线,你剁我胳膊干啥?”
钱麻子赶紧让我按住水田,挥舞手中的柴火棍说:“这可不能怨我,你都忘了是不是?”
“我忘啥了?”
“我快砍下去的时候,你一害怕,那胳膊动了,我就砍偏了。”
水田还有些虚弱,只能抓起一把积雪扔了过去:“我会害怕?笑话,我是关东军的勇士,怎么会害怕?”
“我骗你干啥,你看你那脸,就是因为害怕,自己往火堆里趴,才烧成这样的。”
水田摸摸脸上的绷带,疼得叫了一声。
钱麻子笑着说:“你不是关东军勇士嘛,这点伤就受不了了?再说了,手都剁了,又拿不了什么东西,多砍一截胳膊没啥影响。”
“那我这脸呢?”
“水田中佐,看来你还没明白现在的处境,你瞅瞅我们,哪个是善茬?这个伍六刀,杀人不眨眼,鬼见愁,知道不?一个不高兴,就把你宰了。”
我为了配合钱麻子,狠狠瞪了水田一眼。
钱麻子接着说:“命都快保不住了,你还要脸有啥用?”
“我又不傻,这冰天雪地的,就我这个伤,能撑几天?”
连水月盯着水田,忽然说:“你们丁老板,有本事把砍掉的狗头,接到另一只狗身上,还能救不了你?”
这么一说,水田忽然愣住了,钱麻子赶紧说:“就是嘛,你要想活着,就去找你们老板。你想啊,到地方你看中了谁的胳膊,哎,就那条了,咔嚓一砍,接上了还能用。你看中谁的脸了,哎,就那张脸了,皮一扒,往你脸上一贴,多好!”
我看到水田的缠着绷带的脸抽抽了一下,他不说话了,在火堆旁坐一会儿,爬进自己的小帐篷睡了。
天太冷,我们围在火堆旁聊了一会儿,安排好晚上轮流站岗,也回去休息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是被水田的嚎叫声吵醒的,出了帐篷一看,天还没有完全亮,钱麻子说,这小子是被疼醒的。
没办法,我和钱麻子一起,给他换了药,又让他抽了几口福寿膏,这才好一点。
我们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,收拾收拾,继续前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