吞吞吐吐!一声暴喝在殿内炸响,太上皇十分不悦,怎么,回答孤的问题很难吗!?
常翰飞浑身一颤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。青金石打磨的方砖沁着寒意,却压不住他脊背上渗出的冷汗。
臣...臣
殿内忽有瓷裂清响。
两个月零十七天!太上皇突然抓起案上茶盏砸在地上,你递了十三道折子求见,结果见了孤就像个锯嘴葫芦!”
常翰飞顾不得飞溅到脸上的茶水,忙不迭躬身,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:“上皇息怒!实在是如今局势复杂难测,贾玌势大,又深得陛下庇佑,臣......臣实感力不从心。”
常翰飞话音未落,太上皇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。
那笑声极轻,却像一把冰冷的刀,骤然扎进常翰飞的胸口。
哼——
你也压不住他,就像孤——压不住皇帝一样。
这声音平平淡淡,可落在常翰飞耳中却如雷霆炸裂!
他猛然抬头,瞳孔震颤地看着太上皇—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......上皇也
太上皇缓缓抬起眼,浑浊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,仿佛已经洞察一切。
常翰飞忽然觉得脊背发寒。
上、上皇
罢了。太上皇缓缓闭上眼,神情出奇的平静。过往云烟而已。
这一句话说得极轻,却像惊雷般在常翰飞心头炸响!
过往云烟?那可是太上皇半生的心血!当年在辽东丢掉的尊严、被迫退位的耻辱,如今竟只能沦为一句轻描淡写的云烟?
本以为今日得以召见,事情会稍有转机,但
常翰飞浑身一震,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皮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袍。
但还未等他消化这个念头,太上皇已再次开口——
年后二月。太上皇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小事。待大雪消融,孤会与皇帝一道,回金陵祭祖。
轰——!
这一刻,常翰飞终于确信——太上皇不仅认输,他甚至主动向皇帝示弱!
金陵祭祖历来是帝王彰显孝道、宣示正统的大事,可如今,上皇竟要与皇帝同行,这不等于宣告天下——太上皇彻底承认了皇帝的权威?!
——不甘心!
常翰飞脑中轰然作响,指尖深深掐入掌心,连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,胸腔内翻涌着不甘。
他总算明白了。
——这两个半月来,上皇为何始终避而不见。
——为何今日忽然宣召。
——又为何句句诛心却神色淡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