簌簌而落的雪花,淹没了整个京城。
时辰已晚,裴辰兄弟二人起身告辞,兴许父子多年不曾这么聊得透彻,裴辰都有些醉意上头。
“父亲,是孩儿不孝。”
临别之前,他拽着父亲的衣袖,眼角含泪的嘀咕,“如若大哥在世,父亲也就不必这么操心。”
“你也是为父的好孩子。”
平庸,并不全是坏事。
裴辰摇头,“父亲,幸好淩哥儿桓哥儿不像我这个当爹的,否则——”
他大着舌头,软了腿脚,靠在裴岸身上,“还有四弟,对了!三弟,都要过年了,三弟也不回来。”
裴彻,是所有人的心中的痛。
裴渐听来,更觉难受,长叹一声,往事不堪回首,只能挥挥手,“岸哥儿,你扶着你二哥回去。”
“是,父亲早些歇息,明儿孩儿们来请安。”
裴渐摇头,“不必了,往日如何,今后照旧,我也不爱这些虚礼。”逢初一十五,一家子拢在一起吃个饭,也就够了。
话语之中,多有疲惫。
裴岸也不多逗留,扶着裴辰,带着阿鲁与裴辰的小厮,两人前后掌灯,“四公子,可要小的背世子一程?”
“你细胳膊小腿的,也背不动,我来就是。”
遂俯下身子,背了裴辰行走,裴辰浑浑噩噩,勉强睁开双眼,也感知自己在弟弟背上,竟有几分伤感,“小时,我也背过你与三弟,可惜我对不住三弟——”
借酒消愁愁更愁!
裴辰嘀嘀咕咕,念叨了从前四兄弟的好时光,“母亲说大哥心长歪了,也不管个亲疏有别,待我们三兄弟一样的好。三弟……,三弟不该造此折磨,他那般有能才学的少年郎,被毁了。”
“二哥,都过去了,而今三哥逍遥自在,慢慢总会走出伤痛。”
裴辰在他背上摇头落泪,“是二哥无能,母亲早生了歹意,是我不愿意相信,芳姨娘的事儿,我也早早知晓,难怪老三伤心,这府上都是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,除了你,谁值得他多留片刻?”
寒风吹来,醉意更浓。
情到深处,竟是哭了起来,任由裴岸低声劝说,也无济于事,他越发纵情,哭出了声。
“我知母亲不妥,却还想着母子亲情,不忍戳破,一忍再忍,却害了一堆人。”
“这些与二哥何干,我也知晓母亲对三哥不好,但身为人子,能做之事,实在太少。”
“老四,你与我不同。”
裴辰哽咽道,“我自来生在母亲跟前,最是知晓母亲的人,你自小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