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簪。
俗话说,要想俏一身孝。
可这话在金拂云身上无用,近些时日遭遇身体和心里上的双重打击,让她面颊凹陷,眼神黯淡,肤色蜡黄,再如此着装,只觉得憔悴压住了所有光彩。
金拂云不曾想到,活着如此艰难。
安王府内,本是不容她入内,可大将军开口,身后人取来重金,披红挂彩,要给映雪阁挂一挂。
这也是大隆的风俗。
在旁人家见血,视为不吉。
有威望有德行的人家,不论豪门百姓,都喜扯上五尺六尺的红布,寻一串炮竹,给人家府院里炸一炸爆竹,驱驱邪。
安王府老王妃不稀罕!
可金蒙与宏安的面子,她也不能不顾。
程氏宽慰两句,刘焕也低声说道,“他都纡尊降贵到我们跟前来赔礼,母妃,不如就顺水推舟,做个人情,赏了她去。”
“多方传言,我总是不信,想着宏安与大将军的女儿,哪里会是这般的淫贱,奈何,还污了我的琅妩啊!”
想起早亡之女与老王爷,老王妃忍不住老泪纵横。
劝解半日,才容金家入门。
上次入这道门,金拂云虽说瘸腿,但也是尊贵体面的,到老王妃跟前见礼,世子妃还专门点了丫鬟,说让她去刘荷屋子里歇息,
那般的宠爱,也不是来往百来数的女眷能得的。
时过境迁,不过短短数日,再入门,她负荆请罪,跪在安王府老王妃与世子妃、世子跟前。
老王妃看着她,满脸悲恸。
欲要说几句斥责的话,可到如今,又能说什么。
最后化为一句,“孩子,人生路长,你莫要辜负了你母亲那条性命,还有你父亲这些年来的声誉。”
金家,是彻底的没脸。
金运繁跪在身侧,大致说妹妹糊涂,他身为长兄却不曾提点,未曾尽到教养之责。
老王妃叹口气,焉能说甚?
事已发生,刘焕跑宫中跪求个公道时,圣上还没想好时,宏安郡主直接吞金自尽了。
再大的事儿,宏安拿命来填。
还能如何?
金蒙欲要跪下,被刘焕赶紧扶起,“大将军,使不得。”
老王妃的屋子,上次来她是座上宾,此番来,跪倒在地,明明一屋子烧得暖呼呼的,可她心麻木得跟冰冻那般。
像个木偶一般,嘶哑着嗓子,“是小女子猪油蒙了心,与未婚夫君酿成大祸,时至今日,也不敢死,只能苟活着给王妃娘娘请罪。”
不知磕了多少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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