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的,像是刚睡醒没来得及梳,额前几缕碎发被风吹得翘起,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愈发不修边幅。
他打了个哈欠,眼角挤出几滴困倦的泪,抬手抓了抓后脑勺,嘴里咕哝着,“乾州这鬼天气,又让我回想起玄英剑宗那些年冻死人的日子。”
街上一名背负长剑的年轻姑娘大步走过,衣袂翻飞,气势凌厉。
中年剑修下意识绷直了脊背,站姿端正有气势,符合长辈形象,他喉结滚动了下,一直盯着那个女剑修。
结果那女剑修丝毫也没朝他这边看一眼,大步流星的走过去。
中年剑修浑身一松,怔了怔,猛地反应过来,懊恼地‘啧’了声。
“江云野啊江云野,你都活了几百年了,怎么见个徒孙还这么紧张,丢不丢人?”
他揉了揉眉心,自言自语。
“又不是玉容来了,慌什么对不对?”
嘴上这么说,可江云野那颗心还是莫名提着。
万一呢?
万一玉容的闺女跟她一个性子,冷着脸,占着理,管天管地,连师父修炼都要管……
江云野眼前浮现出当年的画面,他瘫在竹椅上晒太阳,以为收了个徒弟能给他端茶倒水,让他舒舒服服的躺着。
结果江玉容整日都冷着脸,提着剑站在他面前。
“师父,您今日还未练剑。”
“师父,您这个月打坐时辰还不够。”
“师父,那邪修的踪迹我已经查到了,您现在就去杀了他吧。”
“师父,您修为高实力强,这些事若是您都不管,北玄修真界怕是要就此走上末路了。”
“师父!”
突然旁边不知道哪个女的喊了一声,给江云野吓得浑身一哆嗦。
看清楚不是喊他之后,江云野仰头望天,悲从中来。
“当年宗主让玉容给我当徒弟,没有真诚,全是算计,真的太狠了!”
要不是为了逃离徒弟的魔爪,他才不会那么快就跑到东洲来打拼,现在好不容易化神了,寿元增长,本想好好躺上几十年,结果……
“完了,要是玉容她闺女也那样,我这辈子就……完了。”
江云野越想越心酸,甚至有点想哭。
哭虽然是真的想哭,但江云野还是很在乎江玉容这个徒弟的。
江玉容是个孤儿,那时候连个大名都没有,小小年纪,凭着百折不挠的狠劲,在玄英剑宗众多入门剑修中脱颖而出。
成了他的徒弟之后,他才让她跟着自己姓,起名江玉容。
说是徒弟,江云野其实早就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