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双紧紧闭上眼睛,深呼吸了好一会儿,才勉强按捺下那股火气,抬眸望向唐今,“陛下,这些都是……”
唐今:“都是。”
姚双死死抿住了唇,视线如钉子一般钉在那些她还没有翻开的奏章上。
唐今按了一会额头,感觉头痛缓解了许多,便重新睁开眼看向姚双。
“仅仅一个女子亦可入朝为官的改制,便有这么多的人上折子反对,还有人言若女子要跟他们同朝为官便要辞了这官,回乡种田去……”
唐今抽出一封奏章,眼底讽弄:
“朕是不介意让他们滚的,可这何时‘滚’如何‘滚’,还轮不到他们决定。”
听到这里,脾气再好如姚双也忍不住开口讥讽了:
“陛下是女子,我与乐正大人亦入朝半年有余,如此不肯与女子同列于朝,怎么当初陛下登基之时不自请辞官?”
难道一个个都眼瞎耳聋,时隔了半年之久才意识到踩在他们头顶上的是女人、女人还有女人吗?
刚入朝时,姚双是感受到过那些男官的回避排挤的。
可如今半年时光过去,主动来攀附讨好她的男官不在少数,她还以为……
一想到刚刚看到的奏章内容,姚双心口便一阵火燎般的闷恨。
或许是顾忌着唐今也是女人,那些奏章里没写太直白的话,但明里暗里地都是暗示女人应该回归家庭,相夫教子,若让女人入朝天下会大乱……
唐今听见她咯嘣咯嘣咬牙的声音,抬眼去见,见她额角青筋暴起,已全然没了平时那风轻云淡的模样。
能把姚双气成这样……
唐今闭上眼睛,“你瞧,就这么一件事。”
她提醒姚双:“我登基也不过半年而已。”
就这么一件事。
在他们早就知道了头顶上的皇帝是女子,朝中她定的公侯将相也都是女子,应该早就习惯了女人入朝为官的情况下。
当她正式宣布女子也可以参加科考入朝为官的时候,还是有这么多的人跳出来反对。
而她登基才不过才半年而已。
眼下理应是她权势最强盛的时候。
可依旧有这么多的人敢出来跟她大小声。
“半年便已如此,若是一年,两年,三五十年呢?”
“届时我若再想推行这些政令,又会有多少封奏章要砸到朕的脸上来?”
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唐今低声笑了一下。
可眼皮懒懒掀起,那双冰冷浅眸里分明没有半分笑意。
如沾血枪尖透出的杀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