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面的那条黑线逐渐蔓延过来,越走越快。
南面、西面的敌军也逐渐显露身影。
狂风乱卷,旌旗翻动。
“道则!”高珣喊了一声。
刘道规对身边的王质道:“看来你兄长并不在意你的生死。”
王质目光复杂,却还在装傻充愣,“参军何出此言?”
“诈降这种雕虫小技就不要班门弄斧了。”
“我部真心实意前来归降……参军……”王质仿佛一匹受伤的狼般,眼神如同锥子。
“或许吧,不重要了。”刘道规脸上泛起笑意,腰间长刀忽然出鞘,寒光一闪,王质的头颅已然飞起,眼神带着不可置信。
直到人头落地,脖颈中方才喷出一蓬血雾。
见了血,身边将吏也被感染了杀气,神色逐渐凝重起来。
“好刀!”刘道规手挽宝刀新亭侯。
此刀乃刘牢之所赠,果然非同凡响。
“到底真投降还是假投降?”刘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“你管他是真降假降?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我不会重蹈恬之覆辙,诸军听令,趁王晏所部不备,速速击灭!”
“领命!”众将慨然。
耽搁了这一阵儿,王晏所部已经冲到营垒五十步外。速度逐渐慢了下来,“打开营垒,我等一同截杀燕贼!”
咚、咚、咚……
营垒中战鼓声响。
“放!”阵前的高珣大喊一声,无数利箭划过天空,射向敌军。
“这是作甚?”
“晋狗背信弃义,偷袭我们!”
胡人大军一阵沸腾,顿时大乱,一轮轮的箭雨落下,胡人倒下一片,当即就有人转身逃命,但慕舆腾和兰和两部已经围杀过来。
马蹄声响,长刀挥起,一颗颗头颅仿佛成熟的瓜果落下。
“刘道规小儿,我真心实意投你,为何背信弃义,偷袭我们?”阵中一人高呼。
刘道规冷笑道:“你要真心来投,就不会诱我渡过泗水。”
真正要投降的人,不会提这么多的要求。
这么多部族都能离开燕军,返回北方,他却留下来,要么是诈降计,要么想当下一个翟辽,趁乱拿下兖州自立。
不管是哪一种,对于刘道规而言都无所谓,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他。
而之所以渡过泗水,是为了吸引燕军主动来攻。
不然他们缩在城池之中,刘道规手上这点人马,没有攻城器械,很难攻破城池,瑕丘、任城、元城、高平,虽然算不上多么坚固,但强攻之下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