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检闻言指着身后皇极殿问道:“难道哪一日这火烧到皇极殿,或者乾清宫、坤宁宫,你也跟朕说是疏忽大意?”
“臣(奴婢)不敢!”二人齐齐磕头。
“说,这些缸里为何没有水,给朕老老实实招了!”朱由检喝道。
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浮于表面,缸里的沙子甚至还是此前沙尘暴积累进去的,也就是说,在沙尘之前,这缸里就没有存水,也不知干了多久。
若没有这场小小的火灾,这缸里头,也不知还要空多久。
“陛下,臣失察,巡视时忽略了太平缸,请陛下责罚!”侍卫统领毛延毕很是痛快的认了罪,他偏头看向内官监龚卫,朝他微微摇了摇头。
龚卫身上衣衫已是被冷汗浸透,此刻殿前冷风一吹,更觉寒冷不已,他没有看到毛延毕的眼神,可也没有开口说话,整个人颤抖地厉害。
这副模样,一看就是有什么事隐瞒,朱由检看向骆养性,洛阳性会意,拿着绣春刀上前,刀鞘重重一挥将龚卫直接抽趴在了地上,“大胆,陛下问下竟然吞吞吐吐,还不快说!是要进了诏狱再说不成?”
龚卫“哇”得一声,吐出一个带血的牙齿来,可他完全顾不上眼前的牙齿,他重新跪好,看向朱由检道:“陛下恕罪,奴婢也不想的,是毛统领,说只要填几个水缸,其余的不用管也好,多的碳银就跟奴婢分了。”
“奸人胡说,”毛延毕听了这话脸色发白,指着龚卫骂道:“我从未同你说这些话,更没贪过碳银,你何故攀咬到我身上?”
说着,他满脸真挚看向朱由检,“陛下,臣冤枉,臣从未做过此事啊!”
朱由检看着他心虚却故作真诚的模样,只觉得讽刺,“既然如此,洛指挥使,替朕好好审一审,看看到底谁在说谎。”
“是!”骆养性领命后,立即命锦衣卫将这二人押送入诏狱,其实压根不用审,这么多年经验,他能确定龚卫说的是真,这个毛延毕定是贪了暖缸的碳银。
“陛下,奴婢发誓,奴婢说的都是真的—”
“陛下开恩,臣冤枉—”
二人的呼喊声逐渐远去,朱由检又看向张彝宪,“库房重地,怎么会如此不小心打翻油灯?”
张彝宪垂首,小声道:“回陛下,是一个侍卫不小心打了瞌睡,这才...”
张彝宪说着,朝后看了一眼,一个侍卫立即被带了上来,只见他浑身黑灰,一看就是奋力救火的那个,一个胳膊的袖子烧没了,露出起了泡的皮肉来。
“受伤了?”朱由检问道。
侍卫忙跪在地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