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以后，颓丧抬起头来，取出一枚芥子袋，取出了他真正的遗骸。

然后抬手一指。

忽略那梦境的端倪，将他的师姐塑造成一个真正存在的，有血有肉的“人”。

颜玉却向看戏台上滑稽的丑角儿一般，看着他，摇头，“十年前，只不过出了些意外而已。而且，你也并非忘记，是吾，取走了你十年前的记忆——便是为了让你在今日，再踏足平天秘境，完成你该有的使命。

“倒是痴情种子。”

那一刻的他，绝望又痛苦，苦苦哀求。

而在那场大战中，为了不让脆弱的文齐天的躯壳被波及而灰飞烟灭，平天王又不得不将其送出了第七层。

平天王以魂魄驾驭他的无上道果，对抗天魔，尽管最后将那无尽的恐怖天魔击败，放入九龙鼎中炼化镇压。

她的声音，毫无波动，讲述起那冰冷的故事。

“这般……干脆？”她问。

文齐天沉默。

而是因为……她从未在现实当中出现过。

但吾不能出世，整个平天秘境第七层由吾之本体九龙鼎所构筑，一旦吾离开，秘境定然崩塌。

他深爱的师姐，和他现实中所认识的人们，从未有过交集。

向他揭露了一切真相。

良久以后，他才喃喃问出一句。

她看着纸人之身的文齐天，缓缓摇头，“你的肉身与灵魂分离，真正死去，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，你绕过了人鬼殊途的天堑。

“吾乃西峡平天王至宝九龙鼎之器灵，数千年来，护佑冕下，并为他寻找容器，用于夺舍重生。”

齐天，自始至终，你都只是一枚容器，吾看中的只是你的躯壳与灵根。”

他，想起来了。

芥子袋打开，露出那文齐天的真正身躯来。

“我这一生是师姐拯救的。”

那个陪伴他一生的女子，竟……是平天王九龙之鼎的器灵，乃是平天王大限将至，为了找一个绝对忠诚的护道者，将他所有的追随者全部献祭，掠夺生机，为本无神智的九龙鼎，锻造出的器灵。

等待十年以后的平天秘境开启，再谋大计。

让整个仪式，不得不暂停。

那时，他的师姐颜玉，仍在这莲台之上，等着他。

沉溺在他为自己编织的大梦当中，不愿醒来。

说话之间，她伸手一点。

颜玉轻轻一躬身，好似一具毫无感情的木偶，“谢冕下夸赞。”

因为从那失而复得的记忆里，他知晓了一切。

文齐天当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