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兵的驻地铜山所,往北则有泉南游击的驻地永宁卫中左所,这两处都可能派出军队来进剿,走海路的可能性是最大的。
在漳浦县的海防要冲六鳌所留下八百人之后,郑芝龙又亲率剩下的一千二百人向漳浦县沿海一带的市镇村庄杀去。
出征之前,郑芝龙在六鳌所校场上召集了军中的大小头领,再次申明军纪:不许淫辱妇女、不许焚烧民房,只准勒富民报水。
同时,郑芝龙还开列了一份不许侵扰的士绅名单,并称这些都是素有善行的有德之家,如有丝毫侵犯,不但上天不容,他郑某人也是定斩不饶。
和林海在淡水时所做的一样,郑芝龙也把在六鳌所违反军纪的部下砍了头,然后和赏银摆在一起刺激部下的感官。
仅仅五天时间,漳浦县沿海的市镇村庄被郑芝龙洗劫一空,不过他的手下比一般的海贼要有节制得多,主要把抢劫的矛头对准了小地主和富商,对那些乡宦士绅则事先派兵保护了起来。
这天,郑芝龙来到漳浦县杜浔镇的邱家大院门前,写了一封署名“侍教生郑芝龙”的名帖让人递了进去。
过了一会儿,这家大院的主人、万历朝的兵科给事中邱懋炜从门里出来了。
“你就是贼首?”时年五十有余的邱懋炜冷冷地注视着郑芝龙道。
“晚辈郑芝龙,拜见邱老先生。”郑芝龙向邱懋炜作揖。
“你一介海寇,也敢称什么侍教生,真是不知所谓。”邱懋炜鼻孔朝天道,“说罢?找老夫有什么事?”
郑芝龙道:“晚辈流落海上,实在是情非得已,此次兴兵,杀的都是为富不仁之辈,以及六鳌所千户那等凌虐下民的恶官,并不敢侵扰良善人家……”
“屁话少说,有屁快放!”邱懋炜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。
郑芝龙面不改色道:“晚辈早有归顺朝廷、报效皇上之意,还望老先生玉成。”
“屁放完了?”邱懋炜指着郑芝龙的鼻子破口大骂道,“一介海寇还妄想招安,何不溺泡尿照照自己是不是这块材料?”
郑芝龙听到这话终于有些忍不住了,一张清秀的脸庞憋得通红,只听那邱懋炜傲然道:“你要杀便杀,老夫今日有死而已。若是你今日不杀我,我必编练乡兵,他日取尔狗头!”
郑芝龙这时快要憋出内伤了,强忍着没有发飙,这时他身旁的郑芝鹏锵地一声拔出刀来,指着邱懋炜道:“你这老儿当真是活腻歪了……”
这一下反倒是把郑芝龙给惊醒了,他伸手拉住了族兄,仍向邱懋炜打了个恭儿道:“老先生是积善之家,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