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海帝王和安井真同样察觉到了这一切。
双手紧紧握着栏杆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东海帝王的目光在黄金船身上定格许久,随后移动到北部玄驹身上。
阿船,最后的最后了,你……可以的。
小北……你也要稳住,千万不要紧张,一定要稳住啊……
安井真则拿着望远镜,手指微微颤抖着,完全忘了举到眼前。
他紧盯着北部玄驹,嘴唇略微哆嗦着,发出自己完全没意识到的念叨:
“正确……非常……正确……
“这种应对……无比正确,千万冷静,千万别紧张,一定要冷静、别紧张……
“小北……你可以的!”
而赛道之上。
背后是金色的风暴与赤色的浪潮,北部玄驹如同一座沉稳的黑色丰碑一样,巍然不动。
她的脊背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弧度,双腿以精准到厘米的步幅交替蹬踏,每一次落地都在赛道上寇出坚定地鼓点。
阳光在她黑金色的决胜服上流淌,将她的身影切割成锐利的剪影,仿佛连风都要为这不容置疑的气势让路。
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具躯体之内正经历着怎样的惊涛骇浪。
心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,擂鼓般的跳动声震得耳膜发疼,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轰鸣几乎盖过了赛场的喧嚣。
喉间泛起干涩与抽搐,那是发力与过度紧张导致的生理性颤抖。
呼吸完全变成了需要刻意控制一样的精密工程——
吸气两秒,屏息一秒,呼气三秒。
原本,这“二、一、三”的节奏就像是美妙的乐曲那样,为身体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。
但这个反复演练过无数次的节奏,此刻却如同荆棘缠绕的锁链,稍一松懈刺伤自己,让自己窒息。
视野边缘泛起细密的雪花点,这是肾上腺素过量分泌的征兆。
她能清晰感受到背部肌肉在微微抽搐,汗水顺着脊椎滑进决胜服,留下蜿蜒的痕迹。
但所有的感官好像在这一刻被淬炼到了极致那样,她还能感受到更多。
她能感知到每一块肌肉的收缩与舒展:
肱四头肌如钢铁弹簧般压缩回弹,腓肠肌在肌腱末端迸发撕裂般的力量,肋间肌配合着呼吸节奏像风箱般鼓动……
而这些肌肉的收缩与舒展时,左脚落地时传来的震颤通过骨骼传导至颅腔,与右脚蹬地的反作用力形成奇妙的共振。
这种共振是属于逃马才能掌握的身体韵律,她正以一复一日磨练出的精度完美地维持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