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请起。”司马裒说道:“且为孤说说祖约之事。”
“此事易耳。”苏峻说道:“太子可遣人至寿春,召祖约至广陵,问以灾情、河防。他若心中坦荡,定然前来。若心中有鬼,多半推托,一试便知。”
司马裒初听时连连点头,渐渐却有些脸色发白,忍不住问道:“万一逼反了祖约呢……”
苏峻不悦:“世间哪有万全之策?”
司马裒踌躇不定。
天苍苍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——
吴宫荒草之中,司马睿看着正在修葺的苑林,舒心了许多,于是吩咐在此置家宴,一家人团团圆圆、开开心心。
而在家宴开始前,他又仔仔细细读了一遍太子遣人送回来的信。
于堂邑郡置尉氏、挺、掖三县没什么,本就是他开国后要做的事情,太子此举正合他意。
另外,琅琊王冲也懂事了许多。
方才他提议析丹阳江乘县地,置琅琊国,领临沂一县,以安置当年跟着他过来的千余户琅琊百姓。
二子都提到了置侨郡、侨县之事,说明他们用心了,司马睿很高兴。
但高兴之余,却又有些忧心。
祖约真有不臣之心?
司马睿不是司马裒,他经验丰富,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就朝廷这个情形,江北的那些军头们有几个忠心耿耿的?反与不反都在一线之间罢了。
首先朝廷就不信任他们,不然为何不让他们过江?
其次朝廷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限制他们,他们自己应该也能感觉到,因此肯定会离心。
但忠心不足,不代表会反,这是两回事。
思来想去,渐渐忧心忡忡了起来。
“陛下为何如此忧愁?”贵嫔石氏走了过来,轻声问道。
司马睿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人心难测啊。”
石氏轻笑一声,直接紧挨着司马睿坐下。
司马睿尴尬地扭过头去。
这个女人,当年跟他时还是个少女,落魄无比,只有一个兄长可以依赖。
那时候多稚嫩啊一晃却过去快二十年了。
而今的她风韵成熟,浑身天然带着股肉腻的味道,前胸像是充满了气的猪脬,微一转身,就要触碰到他的脸。
敦伦之时,活似一头气力惊人的母豹子,让人难以驾驭。
十年前他就喜欢这点,十年后他讨厌这点。
“昨日,祖纳祖士言密报,其侄祖道重不见了。”司马睿悠然道:“逖有二子长子在祖约军中,小子本在建邺,今却不见,你说去了哪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