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会想办法,尽快将其兑换成实物。
反正这纸票子在手里多待一天,就贬值一天,与其坐以待毙,还真不如趁早花出去,免得变成一团废纸。
可是,人人都这么想,奉票在商民眼中就显得更不值钱了。
薛应清早已上调了“松风竹韵”的物价,可每天营业下来,挣的却仍旧是毛荒的纸票子,想花花不出去,攥在手里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持续贬值。
这种形势,任何生意人见了,都会感觉心浮气躁。
但这种程度的困难,还远不足以改变江连横的意愿。
他想的从来不是盈亏,而是存亡。
其实,江连横根本不懂经营,不只是他不懂,就连胡小妍也顶多是个管账的,算不上是个真正的生意人。
江家所谓的经营之道,无外乎就是八个字——坑蒙拐骗,巧取豪夺。
凭借耍流氓的下作手段,来维持自家的垄断地位,再官商勾结,巩固现状。
换言之,江家的所有生意都源于“势”。
只要“势”还在,金银钱财根本无需刻意强求。
“在这种节骨眼上,我不能带头拆老张的台呀!”江连横摆摆手说,“行了,这事儿不用再议了,就这么办!”
薛应清摇头叹道:“你是真打算把家业都押在老张身上啊!”
“不押他,我押谁?”江连横反问道,“你也不看看,张大帅现在是什么声势?半壁江山,唾手可得!他要是能当上大总统,奉票贬值算事儿么,我现在亏点钱,又能算得了什么?出来混,没有官面上的靠山,那能行么?”
薛应清见状,便不再言语。
不言语,并不代表就认同了这番话。
薛应清仍旧是老派江湖,知道帮派想要生存,离不开官面上的照应,但她骨子里并不信任官府,更不愿效行鹰犬之事。
她没再多说什么,领下命令,没过多久,便起身告辞,先行离开了江家大宅。
薛应清走后,胡小妍又问江连横,“对了,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早?”
“刚才张胜过来找我唠了一会儿,他从下个月开始,就准备断交货运保险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胡小妍很意外。
旋即,江连横就说明了省府准备开放烟禁、筹办烟土专卖局的情况。
胡小妍听后,自是愁眉不展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最近的坏消息,真是一桩接着一桩。
奉票贬值,江家资产缩水,各处柜上的生意不景气;省府垄断烟土行当,致使江家最稳定的保险生意受到波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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