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茅房大点儿有限。
三百多号弟兄,此刻几乎全都聚在外面,身上的穿着各式各样,有军装,有短褂,甚至还有夹袄……
众人肩上斜着步枪,或坐或卧,不论什么姿势,总归都是衾天席地,围成了一个偌大的圆圈儿,只在角落里留有一处空余,停放着两门山炮、一门野炮。
不知是在过节,还是其他什么缘故,人群围成的圆心处,竟然烧起了一团将近两米高的篝火。
火势很猛,热浪滚滚,仿佛整座山都在跟着轻轻摇晃。
坐在近处的几个人,脸被大火烤得发紧,两只眼就不自觉地瞪起来,看上去有些木讷,仿佛失了魂魄。
更显诡异的是,人群中间,竟还有个身披破烂法袍的野老道,左手三清铃,右手桃木剑,脚踏禹步,手掐仙诀,正在那神神鬼鬼地绕着篝火打转儿,那一身行头做派,跟周围的水连珠和野战炮混在一起,显得格格不入。
说它是法事科仪,恐怕没人见过;说它是请神招仙,又没听见神调帮兵诀。
总归是稀里糊涂,说不清是什么,但所有人都很安静,只管默默地等着某种结果。
末了,那野老道突然浑身一怔,仿佛窥得天机似的,立马转头奔山坡上爬。
随着他的身影,直往上看,才发现高处竟还站着一位“军官”。
两人煞有其事地嘀咕了片刻,紧接着,就见那军官大步走下来,站在众人围成的圆心里,慷慨激昂地说了三五分钟,可惜距离太远,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,只知他话讲完,众人稀稀拉拉地响起了一片掌声……
“神神叨叨的,咋还跑这练上功了?”杨剌子放下望远镜,喃喃嘀咕道。
刘快腿仍旧望向远方,言辞笃定地说:“看这样,他们明天铁定要去砸窑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