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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这几个,原本就常在街头逞凶斗狠,虽然没有带响儿的家伙,可各种来路不明的棍棒刀斧却有不少。
走上小河堤,远远地朝下看去,却是黑压压的一片云,至少有五六十个小叫花子,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乍一看,像一堆破布头儿似的坐在那里,里三层、外三层地围成一个圈儿。
说到此处,他不觉压低了声音,提醒道:“我可听那些洋记者说了,是鬼子要利用那帮老辫子整事儿。那几个贝勒爷,现在对鬼子有用。他们躲在东洋附属地,鬼子肯定要保他们的安全。你现在带着他们过去,那就是自投罗网!”
王正南跟在后头,似有若无地听见了几声“二哥”。
消息很快传开,小叫花子仿佛盼到了救星似的,陆续转过一张张脏兮兮的脸,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,心头的恐惧,也随之烟消云散。
正如眼下的这帮小叫花子,只要能报仇,别说是一命换一命,哪怕是鱼死网破,此刻竟也义无反顾。
“海老鸮”在线上混了一辈子才悟出的道理,自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幸聆听。
……
“我跟你们说不明白!”王正南凑到西风跟前,“西风,他们不懂事儿,伱也不懂事儿啊?”
小叫花子纷纷别过脸,既不敢看地上的惨状,又无从回答西风的发问。
李正西心中,早有万分不忍,可当下低头一看,只觉得心尖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,真个是又惊又痛,两眼一黑,天旋地转,身形一晃,趔趄连连,口中不由得发出“啊”的一声悲鸣!
待到站定之时,方见他双眉倒竖,面白唇紫,端一腔中烧怒火,厉声暴喝:
“我操他妈的,谁干的!”
理由很简单,李正西不能轻易调用其他堂口的兄弟。
所谓阳谋,概莫如此。
“别瞎整,赶紧消停点!”他看向众人手里的家伙事,“你们就打算拿这些破铜烂铁去砸窑?”
“那咋了?”癞子头不忿道,“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枪!咱们人多,拿命换,也把他们换死了。”
“没人说你傻,但你太冲动了!”
有人低声啜泣,不仅是为同伴,也是出于对自身安全的恐惧。
南风有所不知。这几年来,西风带人“四处兼并”,早已将省城内外的小靠扇,尽数围拢起来,听他调遣,成为江家在奉天最忠实的耳目。
“真是三哥,赶紧起来让一让。”
让人惭愧的是,除了零星几张面孔,他还依稀存有印象以外,其中的绝大多数人,他都不曾相识,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