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必知道。
对方既然带病想见,那定然也有一些好结果导向的筹码。
她沉吟一瞬:“既如此,允他来见吧。”
……
辛很快就被带上了殿。
如今已入暮夜,南宫处的人鱼油灯火灿灿,与殿内幽幽凉气交织,过于明亮和舒适的环境,都让他忍不住浑身一颤,而后立刻下跪:
“罪役辛,拜见贵人。”
手触地面时,同样青石板是冰凉的。
他心中再次庆幸——如今的冰,都是冬日才采集切割,而后千里迢迢运到咸阳宫冰窖中的,其实量没有那么大,也不会用之不竭。
可这位贵人此处的宫殿,明明四处蒲苇帘还在因外头蒸腾的热风而微微拂动,殿内却格外清凉——按这个用冰的量,定然十分得大王信重!
想到此,他不由也头触地面,信心大增。
而秦时看他一眼:“起来吧——给他备椅子。”
辛的膝盖前几日都要跪废了,但罪役身份却又让他面见贵人时,必须跪下。
再这么折腾下去,秦时身边的全能秘书不一定有,轮椅秘书,恐怕姬衡第一时间会忍不了了。
侍从们迅速抬来南宫渐渐增多的座椅,搀扶他坐在上面,辛从未有过这样古怪的坐具,哪怕他还没有问罪时也未曾见过。
此刻,刺痛的膝盖终于微微放松。
他额头有着涔涔汗水,姿态却仍旧努力从容:
“多谢贵人。”
秦时看着他——大约是被侍从打理过,他如今虽然穿着粗布衣衫,但整个人的情形却已不复当日落魄与狼狈。
仔细看时,竟还有两分书卷气。
“你急着求见我,所为何事?”她缓缓问道。
辛拱手低头:“回贵人,小人只是膝盖有损,仍能执笔书画,为贵人办事——还请贵人吩咐。”
否则他这样的罪役,日日安躺太医院中,实在坐立不安,内心焦灼。
还有墨……墨他那样不通人情世故之人,他当初瞧对方赤子心性,因而没有下狠心教导。
如今,却已然放心不下了。
秦时笑起来:“你是在担心墨是吧?”
她看起来格外温和,与那日在铁官工坊所见又有不同。
但辛从不敢揣测上位者的心思,因为生杀予夺,也常在他们的玩笑之间。
因而只重重低头。
秦时却不在意,只是吩咐道:“给他备桌子,笔墨缣帛。”
而后才道:“墨说你尤擅书画,又略通工匠事。他之所想,借由你之手笔,尽能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