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由松缓神色。
万古不出之圣君吗……
寡人本就如此!
至于“赤诚厚重”……对待有大才之人,他自然当赏与对方爱重的面貌。
他将手中竹简放下,而后面带笑意地瞧着对方:“卿今日可又有宝物要献上?”
周巨在姬衡身侧,忍不住又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秦时。
对方不知是当真天然无拘,还是聪明使然。
一言一行,一神一思,皆能由衷令大王开怀!
要知道,六国能灭在大王手上,他可从不是位好相与的君主。
而秦卿有这样的能耐,不管做什么,大王都会爱重包容的。自己之前的提醒,属实画蛇添足,多此一举。
秦时并不知周巨的复杂心思,她只是极力向大王推荐着桌椅——
现如今胡人们的座椅也未发展到如此,因此她可大大方方推广,其中最恳切的一段话是:
“大王,整座咸阳宫如此浩瀚恢弘,章台宫的殿阁如此高阔,既有这样大气的空间,总跪坐着成小小一团,也并不美啊。要不要试试坐着?”
“这样大王腰背有支撑,竹简置于案上,不必自己捧着或低头,对大王身体也有益处的。”
她扯了这么多大旗,最后只为了自己的一点生活习惯,于是说完后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“大王若身体康健,做个长命百岁的帝王,那该多好啊。”
这话说完,整座章台宫又鸦雀无声。
周巨悄悄看着一旁神色莫测的姬衡。
对方面颊上的笑意缓缓收起,此刻竟陷入了沉思当中。
他不禁也心脏狂跳:刚还夸赞秦卿能够哄大王开心,如今再听对方的话,又不由上下一咯噔。
——什么叫做长命百岁的大王?难道不应是千岁万岁吗?
大王为求长生,可是连兰池建造的岛屿都命名蓬莱的!
若非如今还未顾得上,再加上秦卿又说朱砂铅白剧毒,如今方士都不知召集多少了。
他心中忐忑,姬衡一双长目也静静向下看去。
却见秦时并未察觉自己话语异常,反而仍旧热烈恳切地看着他。
章台宫白日里也仍燃着烛火,四面纱帐拂动着冰鉴中的幽幽凉气,她仍旧穿着自己古怪的衣服,乌压压一捧浓密青丝在脑后挽成圆髻,似个少年模样。
此刻落落大方站在阶下,连眼神中的赤诚与茫然都仿佛未经磋磨。
这微不足道的所谓桌椅,在她眼里竟如同格外慎重的大事一般。
姬衡于是也缓缓松开眉头,此刻淡然道:“卿觉得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