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有纲常伦理在,她能负我,我不可负她,若不然,我这一辈子都不得心安了。”
她想了想,又觉得心中不忿,忍不住道:“杀是杀不得,或者,您替我打她一顿吧,就当让我出口气,我心里就舒坦了。”
这个女孩儿比旁人都大胆,指使着燕王殿下要这样、要那样,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,再自然不过。
好在李玄寂早就习惯了,无论何时,脸上总能保持镇定的神色,故而,他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,果断发话。
“如此也好,安信侯府待你不善,我不悦久矣,此事早有安排,你略等几日便知分晓,倒不必为了这个离开长安,至于子默,我这个做父亲的,回头自然会好好教训他,容不得他做背信弃义之人。总之,都是些小事,你无需忧心。”
李玄寂生性自负,向来独断专行,气势威严不容旁人置喙。她若不是燕王府未来的世子夫人,那他又该拿什么名头来关照她呢?这个小姑娘不懂事,真叫人头疼。
谢云嫣被他那种严肃的目光看着,底气又不足了,期期艾艾地道:“哪里需要您这样替我费神,玄寂叔叔,自从我爹走后,这世上,也只有您一个人是真心待我好,其实我很舍不得您,但是……”
“没有但是,按我的吩咐做,就是如此了。”李玄寂不容分说地做了决断,但旋即,他觉得自己未免过于严厉了些,又和缓了语气,安慰了一句,“总之,我做长辈的,都是为了你着想,你听话就好。”
他面容刚硬、眉眼深邃,在朦胧月色下,是一种令人不敢侧目的俊美丰姿,而他的声音温和又醇厚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只要听见他的声音,谢云嫣就会觉得心里踏实。
或许是此刻的月光过于迷离,让谢云嫣想起在酒醉时、在梦境中,那似是而非的吻,他是那么强悍的一个人,但他的嘴唇似乎却是柔软的,是不是?她有点分不清那虚幻的感觉了,所以,究竟有没有碰触到?或者,只是她记忆中的幻象?真叫人无从捉摸。
她仿佛又闻到了他身上白檀香的气息,突然之间,她觉得心慌意乱、心猿意马、心虚气短,总之,脑子里面乱纷纷的一团,还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,玄寂叔叔为什么是“叔叔”?其实他一点也不老。
对,她要和李子默退了婚,他就再也不是她的长辈了,他是一个年轻、英俊、健壮的男人,一点也不老。
她为什么要想到这个?谢云嫣被自己吓了一大跳,脸“刷”地一下热了起来,此时大约不像猴子也像猴子屁股了,她忍不住抬起手来,“啪”地给了自己一巴掌。